应用硅材质 制表业就失了灵魂吗？

[ 钟表文化] 笔者第一次亲眼见到配备硅元件的腕表，是在2003年，当时的雅典表总裁Rolf Schnyder（雅典高级制表复兴的舵手，现已故）带了一枚到（现在的）PuristsPro.com举办的收藏家晚宴现场。应用硅材质的概念非常具有吸引力，回想起来，我认为硅作为一种高级制表材料，在一款具有革命性的腕表（Freak）中首次亮相，更多的是让这一概念激动人心，而不是令人不安。然而正是百达翡丽宣称将在几乎所有时计产品中广泛应用硅擒纵轮、杠杆及游丝，又让许多人心生疑窦。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制表成为技术的奇迹，不再是工艺的礼赞？又或，二者可以在同一表款中并存吗？

雅典表奇想Freak腕表，2001年款

硅材质已经变得日益普及，并显著改变了我们从腕表中的所思所得；没有硅，没有LIGA（德文光刻、电铸和注塑的缩写），很多现代机芯设计都将无法照进现实。我们也见证了劳力士Chronergy擒纵系统，这不是孤立的发展。硅擒纵轮、摆轮游丝和杠杆，以及非磁性合金正在成为常态，而非特例，制表业开始趋向高抗磁性的重大转变。如今，百达翡丽、劳力士、欧米茄、精工，乃至许多高中低端品牌频繁应用特殊材料和高科技制造方法，其广度和深度，回溯至雅典表发布Freak腕表时恐怕无人预料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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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抗磁性，速率稳定性，以及更高的（向摆轮）能量输送效率，可能是所有高科技材料和方法的三大基本优势。毫无疑问，这些对消费者而言都是有利的。制表材料和方法的多样化，意味着买家有了更多的选择。但是，尽管有着种种裨益，我仍然觉得硅有些难以接受，相信很多其他腕表爱好者也作如是想。这是一个理性的决定吗？我不能完全确定。如果由于某种原因硅的生产落伍过时，或者一场爆炸让人类回到石器时代（或至少铁器时代），那么硅摆轮游丝的替换肯定将变得难以实现。但除了想象这样的后世界末日场景，若说一百年后没人能生产硅摆轮游丝，还真是难以让人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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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中的许多人来说，硅并不入法眼，不合心意。然而事实上，Nivarox摆轮游丝同样是高技术工业过程的结果，而且他们肯定不愿在未来某个场景中被一位独立制表师坐在工作台前轻易替换掉。那个时候，制作铁-镍-铍合金摆轮游丝已经成为过去。显然，在制表行业，无法轻易替换由特殊材料、或特殊方法、或两者兼而有之的元件，会永久地将腕表转变为毫无生气的客体；只消问一下有谁想要修理一枚Accutron表吗？重点不在于原则上能不能制作Accutron分度轮，问题是，不值得。

硅擒纵轮齿，Dual Direct擒纵

大体而论，制表作为一个行业，数个世纪以来一直努力让"人"脱离无尽循环。或许我们可以将美国制表业的诞生视作真正的开端；Waltham等公司利用铣床（1820年代原本为美国联邦军械库设计发明）的优势，建立起年产可达50万枚的制表工厂。调试摆轮游丝合金（应对温度变化影响），发明制造合成红宝石技术，发展制造不同等级合成油技术，以及诸多其他技术进步，意味着一款现代腕表 - 即便是所谓的"手工打造" - 都要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技术工业过程，而与工作台前制表师的愉悦构思相干甚少。如果硅的出现，只是悠长制表历史中行业试图在某种规模上重复生产精准腕表的又一篇章，为什么它会让我们许多人感到抗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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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是机械制表具有独特吸引力，缘由在于它是以天性保守技术，打造天性保守客体。最实用的技术解决方案不一定是最需要的。处于不同的原因，我们都希望从腕表中获取不同的东西，然而对于很多人来说真正重要的，是腕表具有某种无形能力，可以从情感上将我们与制表传统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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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硅，很难不想到微处理器、石英谐振器，以及其他讨厌的、现代的、没有灵魂的东西。Nivarox已经创立数十年，Nivarox摆轮游丝可能也是高科技产品，但至少，还是金属。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相比硅游丝，我对劳力士Parachrom游丝有着纯粹的非理性的偏好。是的，确实非理性，因为铌锆合金也不像是完全手工制成的。

Grand Seiko Hi Beat腕表

听到百达翡丽计划将所有摆轮游丝（除了某些特定高级复杂功能表款）硅材质化，我确实被吓到了。如果Grand Seiko腕表配备LIGA制作镂空擒纵轮，佩戴者会不会介意呢？毕竟，当我爱上腕表时，这些东西都还不存在。或许，自1960年代以来，机械制表的发展就一直处于停滞状态。或者真的只能默默忍受接受，不管你首次对腕表萌生兴趣时行业是什么模样。（图/文 许朝阳编译）